04/04/20

     很官能的一天。

    早上作著考試的夢,科目是物理。題目很多,有20題,每一題都很繁複。但我的心情挺沉靜,慢慢的把觀念代入。動量守恆、動能守恆、牛頓定律、克卜勒運動定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仔細了解題意,從記憶中翻出理論之後,剩的就是機械性的寫作了。我寫得很順,在考卷上留下雕花般的字跡,洋洋灑灑好幾頁。我知道自己寫不完,但也確信自己考得不錯,至少遇到的每一題都知道怎麼寫。一題接著一題,算式扎實了心情,就這樣持續到考試結束。我總共寫了六題,對了答案感覺沒有明顯的錯誤,在班上應該算考的不錯的了。
    醒來之後安穩的心情持續著,我裹著那幾道題織成的安全網安穩地在床上賴床。
    在去Y家的捷運,我感到氣力放盡,應該是早上跟T打的那四把LOL吧。我把頭後仰擱在車窗上,再半昏睡的後山埤站之後的昏暗隧道裡,我覺得車子在往下開。坡度三十度,時速80,無止盡的往下開。自問是否應該慌張?算了,懶。
    在Y家氣派的大廳裡,窗簾鼓脹像水母般飄盪。黑色半透的材質,看得到織物的紋理,像是小時候包毛筆的筆簾。小時候在書法班,常常為了六點半的哆啦A夢,把洗完不完全乾的毛筆草草包覆,導致每張筆簾用到最後都是和著霉和墨汁的味道。也許再多用幾張,我就可以寫行書了。
    晚上和Y看了Once upon a time in Hollywood。看完就一個感覺:Americans, their life burns so dramatically. They lit the fire and then pour all the color out, shortly.那是一個每個人都招搖著色彩的世界,但也許是因為大家都招搖著色彩,所以整個世界反而看起來黑白。雖然那個世界色彩有點太鮮妍,但可以抽離這個疫病橫流的世界感覺還是挺不錯。
    看了點陰翳禮讚,裡面說道"三人法師"裡的一段故事。武士糟屋和女官的朝露情緣:偶然一相逢,今朝翠袖沾白露。夜袖沾白露,如見伊人在身旁。結局是女官遭盜匪屠戮,而武士看破紅塵。在耳鬢廝磨的的低語裡加諸山盟海誓,有種天真與自命不凡,是不是就是因為知道情之短暫,所以山盟海誓才顯得珍貴呢?會不會這是某種更高次元的生物在作的社會實驗,看人類的第幾段愛情,可以真正的成為"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境界呢?
    谷崎講到了東方式的教育方針–抹殺個性,與古人契合。他說道"個人的功名不是問題,說不定他們覺得努力讓自己與古人契合更有樂趣。"、"既是以窮究古人的美學境界為主張,不求伸張自己的主張,那麼作者的名字是誰都無關緊要了。"看到這我心中浮現兩種詮釋。1. 這種行為是將個人納入到一個美學框架中,無止盡的臨摹,象徵著整個民族某一領域的藝術家一起群策群力,延續或突破某個古人創造出來的美。 2. 像彈曲子一樣,同一份譜隨著每個人的體氣不同,出來的東西是完全不一樣的,每一次臨摹都是一次創作,都是一個新的美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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