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在發生的當下都是無意義且隨機的,真正的意義是隨著時間而建構推砌出來,像柔軟陶土的東西。
之前有個室友常會問我做決策的依據,面對他的問題我通常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諸如"為什麼你喜歡村上春樹?";"為什麼你選這個教授?";"為什麼作業你用這個方法做?",可能我在別人面前給人一種特別熱愛思考或有想法的錯覺吧,總之他就會跟我討論這些問題。
記得有一次他好像問我為啥繼續學統計,我回:"人們是不是都比較注重為什麼喜歡啊?"用一種粗糙接近蠻橫的語氣拒絕溝通。
又經過了幾年的觀察我發現,有的時候我做決策都是因為"覺得這樣比較好",但實際上好在哪常常自己也說不出來。也有些時候純粹就只是懶得做決策或覺得這件事情不重要,但因為世界把這個選擇端到我面前,所以就囫圇吞棗的接受了。
日本在日俄戰爭前會知道那場戰爭對日本的意義是甚麼嗎?也許他們做了很大量的分析,也在國內大量宣傳反俄思想,但這場戰爭對大和民族的影響是甚麼?對他們的國際地位有甚麼影響?又是哪張嘴哪個腦袋在哪個瞬間下的判斷呢?
當然在百年後的今天我們的歷史課本可以很輕易的描述出一系列的分析,但在那個飄搖的當下,誰又能判定未來會怎麼走呢?戰勝了伊藤博文會成為英明有遠見的代名詞,日本可以順利的脫亞入歐,那戰敗了又會怎麼發展呢?
所有決策成形的當下都帶有賭博的意味。不管當下所掌握的資訊有多麼全面,在放大的時間尺度下產生偏誤的機率都非常大,因此所有的廟算、預測都是想像。
我為什麼要念交大?
我為什麼要學統計?
我為什麼要讀卡夫卡?
我為什麼要去日月光?
我為什麼要去蝙蝠?
我為什麼要跟某人交往?
我為什麼選擇繼續活下去?
不管選擇的當下是甚麼心境,總是要到遙遠的遙遠的以後,我才能夠看到那件事情對我的人生我的思想產生了甚麼影響,進而歸納出它的意義。
如果想要更超脫的活下去的話,我必須要理解決策的原型,然後給予決策當下的自己更大的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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