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9/21

    今天是11/21,天氣回暖,28度的愜意,前天沒睡昨天補眠睡了十小。覺得比較有活力,比較可以克服自己的怠惰,所以決定把19日的事給寫了,趁著記憶還行。
    中午出門,想著晚上的蕭邦藝廊,上禮拜照著體感去了國父紀念館,到了才發現是中正紀念堂,錯愕而可笑。這禮拜打算中午直接到那邊,也許找個圖書館坐坐,把下午的時間磨掉。我先到了北車的上島咖啡,左邊坐著一個在念電子學的青年,對面坐著兩個在畫畫的女生,咖啡店裡六成滿,氣氛挺好。我拿出筆電上課,但聽不大清楚,我跟老師好像酒吧裡隔了太遠的兩個人,也許還是專心欣賞爵士樂比較好。拿下耳機我發現托盤上浮了一層拿鐵,原來咖啡正從把手的接縫泊泊流出,暈染在光澤的黑托盤上煞是好看。我換了角落的沙發坐下,大喇喇地把腿伸出去放在路上癱著看書,腦子努力地想理解"尺幅視界"的含意。
    三點,到了中正紀念堂站,仁愛路、羅斯福路、愛國東路。這些國家菁英與文化薈萃的地方,對我來說是陌生的。懷揣著虔敬的心望向中央銀行以及遠方的總統府,還有地上那一片片印刻著自由語錄的地磚,著著實實的有了那種家國情懷。國家圖書館不給帶書進去,筆電區也客滿,我只好轉移陣地。走到了路易莎說四點關門,只好再漂盪到星巴克,沒坐滿二十分就肚子痛,樓下的廁所有人在進行巨幅創作,我只好練習閉鎖括約肌行走,風塵僕僕的到東門站上廁所。我的整個下午就這麼被只好牽引著。
    上完廁所五點,我在東門市場晃悠,人挺少,店挺空,不論開的關的。有妖嬌的阿姨,還有很香很香的排骨湯,在路上我看到一隻小鼠死了,肚破腸流躺在草地邊。我站著打了以下文字:
一隻小鼠死了,肚子翻出來,清澄的露水使一切新鮮。鮮紅的血液搭上周圍的青草有種泰式酸辣的況味。如果我死的時候也能營造出類似的氛圍應該也不錯。
    中正紀念堂很大,是厚實的白色塔樓。旁邊園林的過道旁有兩個人正在吹薩克斯風,那種日式演歌的早年情調渲染了整片松林。我經過了一片湖,湖水旁有幾盞極亮的燈,湖上的橋下裝了兩排紫色霓虹燈,招搖而俗艷。
    我來到金碧輝煌的國家戲劇廳,有股衝動想一頭鑽進去,可惜蕭邦的音樂會辦在旁邊地下的圖書館。我於5:34分抵達,主辦單位說備取名額已滿,現場開放排的是正取沒來的名額,不一定能進,我看了看前面或站或坐的十幾個人,決定也學他們漠然地鑽進隊伍裡。我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排不到,就像一個月前被疫苗拒於門外一樣。主辦者說有人三點就來排備取了,我永遠是那個失時之人。排的時候也有點感慨,這個世界的一切好像都需要爭搶,疫苗名額、工作機會,不爭搶,也許就只能放推。但我還是挺直了腰桿繼續研究宋元山水的圖騰化現象。
    排我後面的兩個女生聊著最近的黃體治療跟卵巢水瘤;如何迷戀辦公室的弟弟(我跟他說我想養他他說養植物比較好還可以產生氧氣我回他說那我把你跟植物一起養,真是霸氣);公司有人想走她也覺得不錯因為那個人也只能被交代重要但簡單的工作她老公覺得有點喪氣;在找新的前端,我聽著覺得挺好,這就是生活嗎?固定而持續地為了某件事擔心,達到某種目標,或想滿足某種慾望。
    今天的我交了好運,16個沒來我排第14,活著真好。
    今天的主題是波蘭舞曲。第一首是華麗的大波蘭,演奏者上台花了15秒調整蓬蓬裙。剛開始彈的時候我特別激動而覺得泫然,也許是太久沒有參加音樂會,也可能是太久沒有站在人群裡。但無論如何,在這樣子的空間參與這樣的音樂會對我來說是神性的,甚至可以說是某種參拜。她的錯音有點多(整曲5~7個),好像大和弦都會按錯幾個,也許是緊張吧。第二個演奏者彈了兩首,我覺得他的強弱做得特別好,低音部那種雄渾真的能勾勒出戰爭、陰霾、或國家的壯闊感,他的技巧也很不錯,沒聽到錯音。第三位彈了一首,我覺得他的抖音特別厲害,漸強漸弱整個音充盈了整個空間,OP.61的旋律也是真的美,有一種目睹了某種世界奇觀建立的感覺。
    走到捷運的路上我發現了一座愛之牆,百來對情侶在上面留下相愛的宣言。第一眼的印象是尷尬而露骨,但後來覺得能愛也不錯,至少有種方法可以對抗虛無。
    這種一整天在外拋頭露臉亂竄的行程其實挺好,對我來說算是旅遊,將自己放置到這個運動中的社會,少量的與之互動,感受這個時代這個地區一天的進程。也許某天我能在咖啡廳或馬路上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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